想起那个承诺我大脑竟有一瞬的空白。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见我这种反应脸色越发的苍白了,闷声道“你果然忘了。”
我张了张嘴本欲辩解,却发现了有些不对。按常理来讲,一般的臣子不会过问君主的私事,我手下那几个将军虽然平时会跟我开开玩笑但那些玩笑的尺度他们拿捏的都非常准确,像这种话他们绝对不会说。
凤凛是最守规矩的,他平时连玩笑都很少跟我开。今天他是怎么了?或者说,凤凛他会不会有点太在意我了?
这种在意我非常熟悉,我对敖夏正是这种心思。
但我喜欢敖夏啊,我当然会在意他。
这么说,凤凛喜欢我?
天啊,这种认知对我来讲犹如晴天霹雳。
“我……”“请少君快些移步凤梧神殿,君上等的着急了。”我刚欲开口说点什么他却先打断了我。他说完后,九十度鞠躬,行的是凤族的大礼。
头发遮挡了住了他的脸,使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凤梧神木是苍桐境十神木之一,灵源虽不是最充足的,但体积绝对是最大的。
凤族的皇城就在神木上建成,正好应了凤栖梧桐的寓意。
凤梧神木很美,而且会随着季节的变化改变其外貌。现在正好是秋季,凤梧神木由夏日的翠叶褐干变成了秋天的金叶朱干。我抬头仰望着这棵聚集我族信仰的神木,灿烂的阳光下金色的树叶加上朱红的树干美的如梦如幻,增添了几分富丽堂皇的贵气。
我还记得,每次出征归来踏上这棵神木时,心中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光是这么仰望着,心里便满满都是安全感。
我沿着主干虔诚地朝树顶处的神殿走去,我将在哪里接受凤族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审判。
神殿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放大,璀璨的大殿威严沧桑,殿顶雕刻着各种各样雄姿的凤凰,微妙微翘,犹如自上古就存在的守护神,一直在这里坚守着自己的职责。
守卫见到我行了个大礼,我微微点头回礼。
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将是我从未面对过的场面,无论如何,都不能丢脸。
果不其然,当我穿过长长的九曲回廊后,偌大的凤梧神殿已经坐满了人。
十根镶金的碎玉飞凤柱分立大殿四周,每根柱子前都坐着盛装的巫凤,每个巫凤的身后都坐着十名凤官百名灵凤。
神殿的四周是分云镜,那是一面能将这次审判播放到全族的镜子。
最后,我将目光锁定在坐在前方九层冰裂纹玉台上的母上。
那墨红色的皇座上,母上画着大气惊艳的妆容,一身红紫的凤袍,周身那霸气压抑的气场极好的控制了整个大殿的气氛。
真的是好久没有见到母上这么严肃了。
“跪下!”母上清冷的说道,我一对上她那冰冷的目光便忙躲开。不过仍然听话的跪了下去。
母上示意一旁的文案官凤梧会审了可以开始了。
文案官一手执笔开口道“凤宁,你是否未经战斗佛的许可私自离开了无忧学堂?”
我大声回答“是。”
“当时与你一起离开的是否还有龙族九太子敖夏?”
“是。”
“请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于是斟酌了半响道“我身为少君,在得知凤奴被软禁后畏罪出逃自然要负起责任捉她回来认罪。”
这个借口漏洞百出太拙劣,我相信在场这么多人一定都听出来我在撒谎。不过知道又如何,他们不会不开眼地来指出我的错误。
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理亏的都是他们。
他们若不逼凤奴行暗杀这等卑劣之事凤奴会被软禁吗?凤奴若没有被软禁又何来出逃一说?没有出逃事件我会担心母上会对她不利而私自逃学吗?
今天这个会审对外宣称审的是我逃学一事,但明眼人都知道,凤族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因为要给佛界一个无关紧要的交代而审查堂堂少君的种族,只不过他们猜不到其实这会审审的是我与敖夏之事。
往大了说就是,他们想知道凤族少君,凤族未来的君主与龙族的九太子,极有可能成为龙族未来的君主之间有没有什么令他们担忧的事发生。
其实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关心,他们不过是想要我的一个态度罢了。
那文案官记录完毕后继续发问“请详细描述自你逃学到回凤族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推出,反正若只是客观的描述事情的经过我们俩确实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对敖夏动了男女之情。”
我能感觉到,文案官问出这个问题后整个神殿都静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